伽品I童年,遥远而永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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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,遥远而永远

文:没什么大不鸟I图:部分取自网络

童年是一个温情的存在

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初恋

也是我们绚烂人生的美丽底色

从蹒跚的步履开始

从好奇的探索开始

我们在诞生的土地上

印满了歪歪斜斜的脚印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,都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那段时光,那是我们每个人记忆的起点,也是我们的回忆所能抵达的最远处。

想起在几年前,我们一家人有机会去往台北,看望太太的一位爷爷。从四八年离开大陆算起,爷爷已经客居台湾超过六十年。离开时,还是风华正茂的中学生,再见时,已是满头银发的耄耋老人了。闲谈中,奶奶告诉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现象:不知什么原因,老人的口音一天天地改变了。从在长沙上中学时开始,爷爷几乎讲了一辈子的国语,但是现在却讲起了一种大家听不懂的语言。后来经过证实,这种语言是老人在童年时期所讲的家乡话。

仿佛命中注定,在兜兜转转七、八十年后,老人又回到了他的童年。

童年对于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,能让我们在一生中无数次深情地回望它?

对于喜欢的饭菜,我们总是说,那是童年的味道;找到理想的职业,我们也会说,那是童年的梦想;甚至于觅得一位心仪的意中人,我们都会说,像极了童年时的邻家男孩或女孩。有时候不得不承认,儿时的向往最终会成为一生的向往,儿时的梦境也会是我们一生舍不得走出的伊甸园。

童年是一个温情的存在,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初恋,也是我们绚烂人生的美丽底色。从蹒跚的步履开始,从好奇的探索开始,我们在诞生的土地上,印满了歪歪斜斜的脚印。我们的天地随着脚步的延伸而一天天变得高远,视野也越来越开阔、越来越清晰了。我们看到了鸟的飞翔,也听见了流水的声音;我们经历了花开的春天,也越过了落雪的冬季。我们摔倒又爬起,我们哭过又笑了,我们在游戏和歌声中,一年一年地长大。

童年,是我们人生故事的第一章。

时常拨动谷歌地球,转到太平洋的西岸,将鼠标靠近华北平原南端的江淮丘陵一带,然后继续放大,就可以看见我的家乡。

家乡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——火星,这与现在天文学上的那颗热门星球同名。所以,对于火星到底有没有人的问题,我们经常揶揄地说:怎么没有?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。据我的父亲所说,这个名字源自于早先一座供奉火星老爷的庙宇而得名。火星也叫辰星或者商星,虽然也是天上的星宿之一,但是不同于现在人们常说的的火星。在中国古代,设有专门观察火星位置以定四时的官员,成语七月流火中的“火”字指的就是这个星宿。

这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地方,在我出生的七零年,还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。当地的主要居民,是明初洪武时期来自山东兖州一带移民的后裔,所以老一辈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叮嘱后代们,不要忘记自己来自于山东枣林庄。这个枣林庄与山西大槐树一样,也是当时重要的移民集散地。因为地处江淮官话与中原官话的分界处,所以家乡的语言就兼具了这两种语言的特征,有一种南北方混杂的特殊口音。

我出生的村庄并不大,坐落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,总共只有寥寥的几户人家,人口也不多。那个年代,整个中国还是处在非常贫穷的时期,虽然新的政权已经建政二十多年,但是几千年沿袭而来的贫困,依然像是没有尽头的噩梦。

房屋是一应的土坯墙和茅草屋顶,歪歪斜斜的没个正相,和房前屋后的竹林及树木搭配起来,倒是颇具陶渊明时代的古风。如果能增添一个杖藜徐步、相貌高古的老者,就是活脱脱的一副秋山行乐图了。而到了冬日有雪的夜晚,从那些窄小的窗口里,会透出来昏黄的油灯光亮,不由得使人心生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”的遐想。

一直认为,贫穷的感觉其实只是一种比较的结果。在我的整个童年,家乡的人们过着同样的生活,而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也可以知道,祖祖辈辈的人们也都是这样活着,所以这种生活也就被视作理所当然,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欠缺。

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,正处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。公社,这一个乌托邦式的名字,是每个农民必须归属的组织,人们被称为公社社员。作为社员,除了一小块种植蔬菜的菜园之外,是不能拥有任何个人土地的。人们向集体付出所有的劳动,然后集体以工分的方式提供劳动所得。

这种以赤贫为代价的理想化设计,自然也有它喜剧化的一面。铿锵的喇叭声会在每天早上的固定时间响起,那些进行曲式的革命颂歌,听起来有一种滑稽的亢奋,硬生生地打断了社员们的酣梦。于是,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,大家慵懒地来到田间,进行着行为艺术一样的集体劳动:唱号子、插科打诨或者是惹起哄笑的打情骂俏。

夹杂在劳动人群里的孩子,很快乐地在大人中间钻来钻去,像是在游乐场里一样,兴致盎然。那些穿着补丁衣服的农民,充其量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,但是现在回想起来,总是觉得他们已经非常苍老了。

也许岁月对于他们来说,是一个过于消耗生命力的沉重负担。

回过头来看,有时候心里有一种暗自庆幸的想法。不受外界过多影响的宁静生活,让我们这些乡村里的孩子保持了一种天然的纯真,能够最大程度地贴近家庭与自然,用最基本的语言和这个世界交流。

吃着自己生产的、只经过简单加工的食物,穿着自己缝制的、没有太多款式可言的衣服,每一次出行,除了走路之外没有其它可以选择的方式。因为没有通电,那些节俭的农民又舍不得长久地点着油灯,所以就像几千年来一样,人们日落而息,日出而作,过着极为清苦而自律的生活。

没有其它的娱乐,对于幼小的我们来说,倾听大人们谈天说地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。夏夜乘凉的时候,天上繁星闪烁,邻居们搬来椅子、板凳聚在一处,漫无目的地闲扯着身边的话题。稻田里的蛙声响成一片,人们用蒲扇不时地拍打着蚊虫,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;而那些匪夷所思的传说,和各样稀奇古怪的见闻,把童年的夜晚渲染上神秘而充满想象的色调。

那时候,我们真的相信,世界是被驮在一只巨大鳌鱼的背上,它只要一翻身,大地就会翻转过来;我们真的相信,月亮上有个叫做吴刚的汉子,一直在砍着那棵永远无法砍断的桂花树;我们还真的相信,每逢七夕的夜晚,只要躺在韭菜地的垄沟里许愿,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惊喜。

童年的时光就在这样的一片氤氲中延伸着,一天连着一天。

大部分有关童年的记忆,都与一个邻居的小伙伴联系在一起。他比我大一岁,机灵皮实,天不怕地不怕,甚至不怕他父亲猛抽过来的皮带。而生来瘦弱又缺乏勇气的我,就和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好朋友,一是因为年龄相仿,二是因为满心的钦佩。

和这个小朋友一起,我们几乎探索了村庄周围所有的秘密。一个看似住着神秘动物的可疑洞口,一个被浮萍覆盖着的小小池沼,或者是一个经常传来不明声响的草垛,都是我们认真蹲守的对象。我们用树枝做成的弹弓,把本来安居在树梢的鸟儿们,闹得魂不守舍;用一个烧着的火把,点燃硕大的马蜂窝,让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们,气急败坏地到处寻仇;更有甚者,我们会把那些无毒水蛇的尾巴捏住,使劲地绕圈甩动,然后抛向空中,看着它划过一道弧线,落在远远的地方。

男孩子天生喜欢恶作剧,但是也有认真做游戏的时候。打纸包是儿时玩了最长时间的游戏:用硬纸叠成方形的扁平纸包,然后放在地上,看谁能把对方的纸包打得翻了过来,谁就赢得了这个纸包。抓子也是一种常玩的游戏:这个游戏需要五个大小差不多的不规则石子,先将四个放在地上,把剩余的一个抛向空中,然后在它落下之前迅速抓取地上的石子。除此之外,滚铁环、甩泥炮也是大家的拿手好戏,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无数的欢声笑语。

能够回忆起的童趣还有很多很多,比如用黏上蛛网的工具捕捉蜻蜓,用装满萤火虫的玻璃瓶子当做夜灯,或者是用一头带尖的橡树果插上竹签,当做旋转的小小陀螺……在没有人造玩具的年代,它们充实了我们天真的岁月,给我们的一生留下值得无数次回放的记忆。

当然,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,尤其是几乎没有任何糖果作为零食的孩子,寻找好吃的野果子就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了。

春末的麦地里,是经常可以找到一株株的麻泡果,它又名姑娘果,因为形似灯笼经常被误称为灯笼果。剥开那层蝉翼一样透明松软的外壳,便是黄色珍珠一样圆圆的果实,甜中带酸,很有滋味。在杂草的簇拥之中,初生野蔷薇的刺苔长势正旺,把它最嫩的部分掐下来,剥去布满毛刺的表皮,里面茎秆清脆多汁,也是非常爽口的零食。

稍晚一点时间,就可以找到蓬蘽了。这种常常被误认为覆盆子的红色果实,是整个儿时最悦目的记忆。每颗蓬蘽都由无数细小晶莹的红色颗粒组成,温润多汁,入口后就仿佛有无数个触点在撩拨人的味蕾,留下长时间的甜甜回忆。有时候,遇见一大片火红的蓬蘽,孩子们就会把它们一一摘下,用野草的长茎串起来,带回家慢慢享用,或者干脆把它们放进装满水的玻璃瓶里,又好吃又好看。

夏天的时候,划着小木盆到池塘中间采菱角,就不仅仅是为了它好吃的味道,而更多是当做一种好玩的小小冒险。小木盆载着孩子,歪歪斜斜地划向水的中央;漂浮在水面的菱叶被依次翻开来,原本潜在水下的菱角就露出了水面,水灵灵地泛着或青或红的颜色。偶尔,在采菱的过程,还可以遇到新鲜的鸡头米,这就是意外的惊喜了。

秋天,盼了几个月的果子大都成熟了,大枣、蜜枣、柿子纷纷进入了收获季节,那是儿时最甜蜜的时刻。即使在落雪的冬天,结在松针上的白色松毛糖,也会给孩子们带来一些温暖的回忆。用手指把那一点点的白色糖末送到嘴里,一阵甜丝丝的味道从唇边直接延伸到喉咙,在冷冷的冬天里,那滋味尤其令人难以忘记。

一九七六年,毛泽东离世,留下无数赤贫的城市和乡村,以及满世界火红的标语。我的读书生涯,正好开始于那个多事的一年。

大队的小学非常简陋,两排教室围合成一个大院,在院子的中间,有一个几乎不成样子的水泥乒乓球台。无论室内室外都没有平整的地面,甚至连窗子都没有安装玻璃,只是一层被孩子们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塑料簿膜。学校提供一些破旧的简易课桌,而学生则需要自己带板凳去学校。上课的时候,同学们坐在款式和高低都不相同的板凳上,显得千姿百态。

那时,没有谁会在意条件上的不足,孩子们都非常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。特别是在下课的时候,这些来自附近村子的小同学都会聚在院子中间,有些人踢毽子、跳房子或者斗鸡,有些人追逐打闹、笑作一团,一片喧嚣的气息。

但是到了冬天,一切就变得不太一样了。江淮一带气候非常湿冷,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取暖的设备,在窗户都没有密封的空旷教室里上课,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。有时候,冷到实在无法忍受,老师会暂时停止讲课,让几十个孩子一起跺脚取暖。那些年,我和许多孩子一样,年年都会有严重的冻伤,耳垂和手背的冻疮倒是小事,脚上的伤口才是一件麻烦事。每天晚上,脚跟的溃烂处与棉袜连在一起,无法分离,只能用温水浸泡才行。

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去划分童年或者少年,这对每个人来说,也许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点。童年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状态,它不受理智的约束,能无忧无虑地寻找快乐以及漫无边际地营造梦想。童年人没有把自己的心从现实中分离出来,还保持着与这个世界最本真的亲密关系。

对于童年的记忆中,母亲深夜还在纺线或者纳鞋底的画面,是最深刻的印象。但是在那个时候,幼小的我不能体会到这种生活的艰辛,只是在深夜醒来时看到这样的画面,会觉得安静而温馨。也许那时候,我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做着各自不同的游戏,比如上工的人们在做着耕种的游戏,老师们在课堂上做着讲课的游戏,而我的母亲,则在做着她喜欢的纺线或者纳鞋底的游戏。

由于在基层工作的原因,我的父亲时常会到县上开会。在往常的时候,他总会给我们兄弟姐妹们带一些乡下吃不到的东西。可是有一次,他却给我带回了一套三卷本的《西游记》。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夜晚,拿到这套书的时候,我刚从睡梦中醒来。三本平整挺刮的书整齐地码放在枕边,就像是陌生而神秘的天外来客,闯进了我的生活。翻开书页,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油墨香味扑鼻而来,我知道,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。

虽然作为小学生的我,并不能认识书里面所有的文字,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进入书中的世界。我第一次知道熟悉的世界之外,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物,等待着我去寻找它们。从此以后,阅读便逐渐成为一种习惯,贯穿了我的生活。

这也许是我童年的结束吧。

自此以后,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人们因为获得了更多的自主性,而拥有了更好的生活,家乡一天一天地发生着改变,贫穷一点一点地远去,直至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。

童年时的一切,也逐渐寻找不到原来的印记。土坯茅草的低矮房屋被砖瓦房屋替代,砖瓦房屋接着又被楼房替代。随着电线杆的延伸,电视、电话及各种电器也走进了农民的家庭之中,连汽车也来回穿梭在平整的乡间公路上。孩子们一改昔日的深蓝和土灰,穿上了颜色鲜艳的服装,生动地活在自己的时代里。

但是,我的童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,它早已融入了我的生命,进入我涌动着的血液里。在每一次心跳声中,我都听得见它;在每一次抬头仰望的时候,我都看得见它;在我写下的每一个文字里,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。

感谢我的童年,它给了我们这一代人最后的机遇,可以清楚地触摸到这个民族艰难的过去,使我们的人生拥有了无比宽广的跨度,从灰暗的过去直到明媚的未来。童年的时光,是我们在大地怀抱里的一个梦境,伴随着悠扬的歌声,充满了星光、蝉鸣和栀子花的芬芳。我深深地相信,那些日子,不仅仅是一个人生的起点,也是一个生命最终将要返回的地方。

遥远的童年,永远的童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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