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时光立夏往事

初三开学了,但防疫还不能松懈,所以,最近有点小忙,忙到朋友圈都很少去翻了。昨天在我小妹发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成熟了的枇杷,我才猛然想起:立夏,刚过!

来到广州十多年了,基本上对立夏是无感的,广州这边好像不怎么重视这个节气。而我家里就不同了。立夏虽说不比清明端午节等节日隆重,但我们也把它当节日过。一般这天弄几个好菜(荤菜),还有必不可少的笋子炒酸菜,韭菜蒸蛋来庆贺夏天的到来!而我印象深刻的是:枇杷、笋子、萢这三样了!

本来十多年了都没尝到这些,也就快断了这些念想。但今年因为新冠疫情爆发,被阻滞在家差不多四个月,眼看家门前的枇杷一天天膨大,那股又酸又甜的滋味就涌上心头。那时,我妈就笑着说:说不定,你今年能在家尝尝自家的枇杷!

老妈的话勾起了我对关于枇杷的一些往事的记忆。

那时在我家老房子后有一颗高大的枇杷树,很小的时候,听说枇杷鬼的故事,这让我对那棵枇杷树产生了一种畏惧感,特别是晚上,我一个人就怕去屋后的厕所。但那棵枇杷树结的果子特别好吃。个大核小,等它完全熟了,一个个就像金黄的鸡蛋,从果柄处摘下,轻轻一剥,皮就剥下了,含在嘴里,舌头一搅就化了,酸酸甜甜的果汁充盈了整个口腔,那滋味绝对让你终身难忘。

我家的枇杷比别人的好吃!我小学一年级的宝钗老师就可以给我证明。那时,我上学时总要带一些枇杷去学校,因为宝钗老师说我家的枇杷特别好吃,不像别人家的那么酸,她很喜欢吃!但有一次悲剧了,我那时候比较贪玩,一玩野了心就忘记了正事,到了学校才猛然发现自己忘记带枇杷了,于是我就只能折返回家去摘,但那时已到了上课时间,我只得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去屋后摘枇杷,不幸的是被我妈抓了个现形,她以为我逃学了,狠狠地揍了我一顿!我那时是很倔强的,什么都不说,也说不清楚是不是?这是藏在我心底快四十年的秘密了。

后来,因为要建新房子,屋后那棵枇杷树就砍了。又后来,来了广州,十多年来就再也没尝到过家乡的枇杷滋味了!每当看到街上买的枇杷,我总会买一些,有的个儿比我家的大,但只甜不酸。有的个儿小,又是酸劲有余而甜味不足。唉,总是不如意!

为什么立夏一定要吃笋子呢?因为在我家乡有这样的说法:立夏这天,吃萢亮眼,吃笋长骨。所以,这天的菜里一定是有笋子的,笋子炒腊肉,笋子炒酸菜都是我忘不掉的美味。在家里读小学时,一放学一放假,房前屋后,漫山遍野都是我们这些小伙伴去拔竹笋的影子。大人们要出工,没时间,改善口味的任务就由我们这些小孩子来完成了。也不需要多,拔了一把就足以为家里的菜肴增添特别的味道了。

摘萢吃,那绝对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业余爱好。萢,是我家乡的土话,后来实在是想念,去网上查,才弄明白正儿八经的名字叫覆盆子,又叫树莓,有的还叫野草莓。立夏前后,漫山遍野的萢红了。我们从家里拿一个碗,一个小瓷缸,有时索性就地取材,摘两片硕大的叶子,自己做一个盛萢的工具来。一有空,我们就去田间地头寻摘,有时候忘记了回家吃饭,有时候忘记了去上学,有时候吃得太多,牙齿酸的连饭都吃不下了!最恐怖的是一次我只看到拇指般大的萢,无暇注意脚下,竟然踩到了一条蛇,妈呀!吓得我半死,连滚带爬跑回家,碗里的萢也洒了一大半,此后半个多月不敢去摘了。

摘萢的事结束大概是我离开家读高中时吧。现在算来也有三十多年了!大概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吧,那时我有点事要回老家办理,就抽空匆匆忙忙回家了一趟。那时正是萢成熟时节,办好正事后,别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去做,我就去家附近的小山摘了一些萢,现在还记得那天我回家时已是傍晚时分,等我回来,天已经黑了,家里的饭菜都凉了,我妈责怪我还像个小孩。我笑了笑,没解释。吃过饭后,我就里三层外三层包好,准备第二天一早带回广州,我小侄那会刚学会走路,都没怎么舍得给他吃。到广州后打开一看,居然完好!我就想把我儿时的最爱带给我的学生们尝尝,真的,我自己都把自己感动得不行,一千多公里呢,没想到我的学生们反应平平,说真的,我当时失望极了,至今耿耿于怀!

几十年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!有时候我的怀疑,是我还生活在过去里还是我的记忆力真的那么好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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