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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很多人来说，山野农田里总有一种好吃的“覆盆子”，或是儿时记忆，或是郊游徒步遇到——回忆的人幸福满满，又总能让触到的人兴奋不已，只剩下听过没见过的人一筹莫展了。年3月31日南南北北的覆盆子们是蔷薇科悬钩子属（Rubus）的一大群植物，有小灌木，也有匍匐草本，植株的各种部位都常见钩皮的刺。在《植物名实图考》中，有很多悬钩子属植物的条目，例如红梅消、泼盘、悬钩子、蓬蔂、覆盘子，在描述中也有薅田藨、插田藨、蓬藟、山莓、木莓的名字提到，多因为娇艳的果实酸甜可食而被人们惦记。这群植物很多形态相近，不容易区分，现代的植物分类学家们根据描述和插图，依据在叶型、果实形态和颜色等方面的描述，把这些名字和学名做了对应。有一类果实让我觉得体态最优，摘下来像一个倒扣的盆子，中央是一个空洞，可能覆盆子名字正由此而来，它们在悬钩子属的分类中被归为“空心莓组”。上海城里偶尔能看见的蓬蘽（Rubushirsutus）也是这类，蘽字复杂，“古同“藟”，藤”，音磊，大概是市区中唯一可见的覆盆子了。蓬蘽的白花在春天很容易辨别，花形态很大，白色的花瓣之中有很多花蕊。访花昆虫各种各样，容易见到蜜蜂，食蚜蝇，甲虫之类。努力的一头扎进去，围着中央的花蕊一圈圈旋转。很多蔷薇也是如此，揭示了这类花的结构特征。雄蕊群和雌蕊群看似紧密贴合，实际上两者之间有“被丝杯”相隔，这层浅浅的沟壑正是分泌花蜜的组织。蓬蘽的花有明显的花蕊异熟，先成熟的雄蕊直立，到雌蕊成熟时已经完全弯曲。零星发现的杂草可能在某时就被清理掉了，我却一直没有见过它们的果实。年，我在一片基本闲置的地方发现了很多蓬蘽，守到5月就去找果实，发现坐果率并不高，很多都只有零星几个心皮膨大。这倒是清晰的展现了覆盆子的果实结构。花的雌蕊群由一个个独立的雌蕊组成，每个受精之后膨大成红色果皮的核果，顶端还保留有残存的柱头，整朵花由很多个核果组成，是一种聚合果。蓬蘽也是空心莓组，它的聚合核果很容易从下方的花托上脱离，掉下来一个小核果组成的盆。草莓也有类似的结构，但是草莓膨大的是花托，而每个心皮只长成了瘦果。覆盘子和草莓的口感也因此很不相同。年，我在另一处林下空地看见了一大片白色的蓬蘽花，当年夏天却忘了结果这回事。今年，机缘巧合的让我忘不了这件事，带上一个碗出门。走到位置，咋一看，满眼一片绿色，完全没有红色的踪迹，然而一阵风吹来，原来果期后生长的枝条盖过了春天的果枝，它们全藏在下面了。熟透的果实轻轻一碰就从花托脱落，核果之间并不闹靠，稍稍用力就会变成几瓣，甚至都可以感觉到沙沙的颗粒感。喜之余得提防它们的刺，好在钩住也不会扎得太深，拔出来就好。轻松容易地就装满一碗，回来路上勾起了司机师傅的记忆，看他酸爽得咽了几下口水。然而实际上这片空地靠近公路，今年更是旁边成了正在打桩浇灌的工地，叶片上都留下了一层灰土，直接吃是不可能的。《史记》记载老子说过：“得其时则驾，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”，句中“蓬累”解释为“飞蓬飘转飞行，比喻人之行踪无定”。吴其濬在蓬蔂条目中评论这句话，想起深山中“谷口缭复，蓬藟塞径”，对蓬累而行有了新的感概。最鲜美的覆盘子，可能就要去这种地方才好边采边吃了。半倍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