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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聊永新土话
文/袁晓赫
江西有种永新话,范围很小很小,主要分布在江西吉安市的永新县,靠近永新县的莲花、安福、井冈山的关北、宁岗片也有属于永新语系的。
范围小,说明千百年来,少受外界语言干扰,也因此显得乡土味更重、古语更多。
为什么井冈山的关北人说永新话?据史料记载,井冈山的关北历朝历代都属永新县管辖,年成立省辖井冈山管理局,关北才从永新划入井冈山。后,井冈山行政区域又有几番变化,但关北属井冈山管辖没有再变化过。
那么,又为什么把关北归井冈山管辖?有关资料暂未查到,但从关北的物产可以推测到原因:听当地老人们说,自古以来,井冈山有“湘洲的木,锡坪的竹,太湖的银子,关北的谷”之说,关北垅是产粮区,成立井冈山后,来往游客多,需要大量的“谷”,把“关北的谷”直接在本地用上,也算一条过得硬的经济理由。
我在关北当知青,也就一直跟着老表哇永新话,记得年冬到永新里田九溪修铁路,哇起从关北来喔,九溪老表都称我们是“屋里人”。
虽然是“屋里人”,关北方言与正宗的永新话还是略有差异,但都属永新语系,两地相同的词语很多,现略表一二:
用永新话哇,就是“乌薦子”,如:哇:“山上有好多竻蓬(荆棘),那上面有好多乌薦子”。鲁迅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里提到一种植物叫“覆盆子”,其实,“覆盆子”就是“乌薦”。乌藨子是蔷薇科乌藨子属的一种落叶灌木植物,其果实味道酸甜,食后满嘴墨乌。
竻,也写作“簕”,把植物上的刺都说成“竻(le)”,如以上一条所说,荆棘,永新话哇“竻蓬”。
又作动词用:如“豆子宴酒”,“青椒炒鱼崽宴酒”,下酒、佐酒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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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麻麻晏,引申为迟了,晚了,如:“我起晏了(我起床起晚了)。”
把红杜鹃哇成“酒菊花”,可以充分看出永新人的豪爽善饮,连花都可以喝酒,而且喝得脸都通红;形容人脸色漂亮,不说灿若桃花,哇“酒菊花红”,真是红得彻底。
不说“追”,都哇“猎”。也许,和当地曾经猎户多有一定关联。一个“猎”字,那种“急速前行”和“紧盯不舍”的情景一览无余。
做新衣,都哇“连衫”。“齐边”,缉边的意思。
这个字,用得较多,挑逗、挑衅的意思,实际就是“惹”的意思,不过比“惹”的程度更深一点。如:“你最好不要嬲我”、“嬲一下他”。
真是不乏情趣,明明是大口大口喝酒,却装斯文,哇成“吮酒”,自我陶醉。用“吮吸”时,表达“抽吸”,哇“嗦”,力感可能更强,如:嗦田螺。
这绝对是从文言文来的,都把慢步走哇“行”(读hang);把加快步行速度,哇“快行”。
比“快行”还快的,快如风,都哇飙。
如果名字中有“页”字,都读man。一般,最小的孩子都叫“页崽”、“页妹”、“页生”。
用手操作的,哇“舞”,如:舞饭、舞柴、舞菜地。用脚操作的,没听说用“舞”。
“仂”,用得较多,手脚并用的哇“仂”,有“干”、“做”、“作”的意思。如仂吃、仂力、仂田、仂柴等。用脑的不用“仂”。
不仅跟粗相对,还跟大相对,如“细伢俚”,“拿根细一发哩棍子给我”。
曝晒,在通行汉语中是个词语,而在永新话中,“曝”与“晒”是有区别的,常分开运用。“晒”,指把湿的东西晒干;“曝”,是把干的东西再晒得燥点。如:“今天日头大,把昨日晒的谷,再曝一下。”
用泥抹平土坯砖墙面,叫“墁壁”。土坯砖砌成的住房内墙,要用墁泥抹面的。墁泥,是在稀泥里面掺入纸浆(也就是把些草纸捣碎),然后,踩得稀烂。这种抹土墙面的活,称作“墁壁”。
抹平火烧砖墙面,哇“粉壁”。
江西砖木老房子结构,大致客厅两边是房间,有各自两间的,也有各自三间的;客厅中堂(面对大门)是木制的“甬板”,往后走就是“倒厅”。倒厅的门就是后门,后门打开,一般是巷弄,为此,永新话都把倒厅又说成“弄沿”(nongyan)。
警示句:意为:有危险,不容易,要小心!如,“蒸酒作豆腐,老奇!”这里的“老奇”就是不容易,要小心的意思,“伢俚仔上树捉鸟、下河洗澡,老奇!”这里的“老奇”就是有危险要小心的意思。
原为佛教用语:“因果报应”。劝人要做善事,否则会遭报应,上天对做坏事的人进行惩罚,让他生出“报应”(蠢儿)。老朋友见面也常戏称对方为“报应”,以示亲密。
哩,语气字:如:“恰哩饭(吃了饭)?”、“酒坛打烂哩(把酒坛摔破了)!”俚,一般指小人和小物件,如:细崽(小儿子),篮俚(小篮子)、棍俚(小棍子)。
使用率最高,本意:什么;后又成了代词:“这个,那个”。领导作报告,如果讲话里“咕啦、咕啦”太多,老表就会嘲笑他“尽是这个那个”。外乡人听永新人说话,啥也听不懂,就听到一连串“咕啦”,所以“咕啦”荣升为永新人的代名词。如:“他是哪里人?”“他是永新咕啦。”
上面例句仅仅举千之一二,虽少了些,但从中足够可以了解到永新土话生动活泼、幽默俏皮,对生活充满希望和信心,所以,我很喜欢永新土话。
最近,在出版界工作的汪沛兄传给我一个他收藏多年的资料,是写永新土话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立奇功的故事。
幽默俏皮的永新话竟然在残酷的战场上派上了用场,几句土的掉渣的土话硬是歼灭了装备良好的上万敌人!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故事加入本文。
故事全文如下:
“李湘(—),江西永新南乡泮中村人,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六十七军军长,年在朝鲜战场牺牲,是朝鲜战争中我军牺牲的最高级指挥员。在他牺牲时,朝鲜劳动党和政府授予李湘军长“一级国旗勋章”,以表彰他的国际功勋。
旷伏兆(年1月27日—年6月4日),江西省永新北乡辛田人。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的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工作领导者,年被授予中将军衔。荣获二级八一勋章、一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。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。年在北京逝世。旷伏兆和李湘是老搭档,抗美援朝时,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六十七军政治委员。
年,六十七军正面是“联合国军”四个整师的“秋季攻势”。一天,敌人突然以密集的炮火和飞机低空轰炸,然后再以坦克为先导,以强于我军三至十倍的兵力偷偷地从侧面阵地向我袭来。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军长李湘,对正驻守在另一个山头的政委旷伏兆下达了反击命令。
按作战纪律,这种作战命令只能用密码发送。可是,军情紧急,来不及用密码,他便直接拿起电话筒,用地地道道的永新土话向旷伏兆高声喊道:“银咕啦死报应,还唔从左沿包上来,等咕啦菜呀……(译:你这个“死蠢人”,还不从左侧攻上来!还等什么!)”
旷伏兆一听军长直接用家乡土话喊话,知道军情非常紧急。他俩用永新土话简短地交换了一下意见,旷伏兆便率部从左边强攻,两军合围,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。
是役,创造了三天歼敌一万七千的奇迹,受到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和最高领袖毛泽东的嘉奖。
事后据悉:那天,以破译密码出名的美军密码专家们,在听到李军长和旷政委的永新话后,使尽浑身解数,绞尽脑汁也破译不出来。
在这些语言专家手里,世界各地的方言,连最难听懂的中国广东潮汕话、福建闽南话和浙江宁波话以及苗语等,他们几乎都能毫不费力地破译出来。惟有中国的永新话,他们一筹莫展,直呼:这根本不是地球人的语言!若不是外星人的语言,也应是中共发明的世界上最难破译的密码语。”
面临如此残酷、敌强我弱的战场态势下,出其不意地用平日里乡亲之间,亲昵亲切与玩笑戏谑,充满趣味,但只能体味,难以言传的家乡土话下达作战命令,最后扭转局势,取得胜利,你说,永新籍将军厉害吗!永新土话厉害吗!
(此文经汪沛老师、志昆老师指导)
-关于作者-
袁晓赫,上海知青,退休后专攻永新、井冈山乡土小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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